首辅的白月光亡妻回来了 第13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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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这样用得太快了。我会舍不得。”谢纵微一本正经地讨要好处,“只能用棉扑拍?我想试试,用手拍的效果如何。”
  施令窈红着脸被他拉着进了浴房。
  暖饱思淫欲,都怪那碗长寿面!
  ……
  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,但施令窈第二日醒得很早,谢纵微洗漱好换了衣裳出来,见她坐在床沿边,一张芳姝妩媚的脸庞上晕红未散,乌蓬蓬的长发披在肩后,有几缕翘着,看着有些呆。
  他唇角上扬,走过去轻轻搂住她的肩膀:“怎么醒那么早?”
  施令窈下意识把头往他身上靠了靠,闻言眨了眨眼,有泪花自眼角浮现。
  “昨日把大宝小宝撇在阿耶阿娘她们那儿,待会儿他们过来,定然要发几句牢骚的。我在的话,你们爷仨也能消停点,好好用一顿早膳。”
  原来是为了他。
  谢纵微脸上笑意更浓。
  因此之后看到两个少年气势汹汹地朝他走过来时,他也丝毫不慌,只抬眼让他们脚步放轻些:“这儿不是军营,不需要你们用脚步来充当号角。”
  谢均霆:阿耶真是老土,此举意在凸显他的强大气场!
  他挺直了腰,正想酸溜溜地问两句昨日他们出去玩得开不开心,脚下突然撞到一团柔软,他吓了一跳,险些将那团软乎乎的东西踢飞。
  谢均晏眼疾手快地捞住那一团毛茸茸,拎着它的后脖颈,凝视一阵:“阿耶,哪儿来的猫?”
  “猫?”他长那么大,谢府就没养过除了那只白班黑石鵖子子孙孙以外的动物,谢均霆站直了身子,好奇地看向那只长得很有些乱七八糟之感的小猫,“哟,长得真丑。”
  原本不安地在半空中卷起尾巴的小猫听到这句话,倏地炸毛,对着笑得有些不怀好意的少年呲了呲牙,露出白白的小尖牙。
  谢纵微看着两个儿子逗猫,淡淡道:“也没什么特别的……昨夜我与你们阿娘回府,恰好遇见这只小猫躲在廊下,她说昨日是我生辰,既遇见了这只猫,便证明它与我们夫妻有缘。想着替我攒些福缘,便将它留下了。”
  听着他故作风轻云淡却难掩暗爽的语气,谢均晏与谢均霆默契地对视一眼,心里默默作呕。
  “哦,对了。”
  谢纵微显然不会放过在两个儿子面前炫耀的机会,又继续道:“还没给它起名字,你们俩也跟着想一想,别浪费了你们阿娘的一片善心。”
  谢均霆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那只黑中带黄又带白的乱糟糟小猫,自信开口:“就叫黑球吧。”
  谢纵微不语。
  谢均晏也想了一个:“玳瑁?我瞧着它应当是只滚地锦,从前在一本书上见过,它的别名便是玳瑁。”
  施令窈从内室走出来,正好听见双生子给猫取名,被谢均晏拎着的小猫见了她便开始喵喵叫,她走过去接过它,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,知道银盘给它洗过澡了,一身毛色凌乱,看着像是被火炮崩过似的。
  “它是公猫还是母猫?”
  站在门边的银盘忙道:“夫人,这是只小公猫呢。”
  施令窈噢了一声,一锤定音:“我想好了,就叫锦衣娘。”
  谢均霆疑惑道:“可是阿娘,它是个公的。”
  “公的也可以变公公嘛。”施令窈想起上回逛街时,与隋蓬仙一块儿还见过专门给宠物去势的生意,小小公猫,不在话下,“我知道有给动物去势的铺子,离春霎街不远呢。”
  等把锦衣娘再养胖些,养壮实些,就送它去变公公,省得招惹其他猫,再生出一连串凌乱不已的小猫崽。
  施令窈连给锦衣娘休息的小窝该用什么颜色的花布都想好了,浑然没有注意到屋里的三个男人在听到去势二字时,下意识并紧了腿。
  小猫最多不过两月大,施令窈轻轻举起它,小猫颤颤巍巍地卷起尾巴,遮住自己的私隐部位,她也不在意,乐呵呵地逗它:“之后锦衣娘就在长亭院跟着咱们过了。”她想起猫爱吃鱼的事,悻悻然道,“不过它应该不会去祸害我的那些小红鱼吧?”
  银盘一脸认真:“夫人放心!婢会看好锦衣娘,绝不让它有加餐的机会!”
  施令窈被逗乐了,把锦衣娘交给她:“小红鱼不能给它吃,但现在加些餐倒没什么。我记得厨房还有些羊乳,取了给它喝些吧。”
  银盘嗳了一声,抱着锦衣娘出去了。
  谢纵微默不作声地拧了湿巾子过来,替她擦干净手,又掸了掸裙衫上的猫毛:“用膳吧。”
  一家四口用过早膳,谢纵微才和双生子说了要给他们请先生的事,便听得廊下有一阵脚步声传来。
  来人是老太君身边伺候的竹苕。
  昨日谢纵微生辰,却没有在府上举办家宴,这让期待了许久的老太君有些失望,以为儿子不想让她打扰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天伦之乐,郁闷到半夜,今早竹苕迟迟不见老太君起身,正有些奇怪,老太君年纪大了之后觉少,按理来说应该醒得早,今儿是怎么了?
  竹苕掀了床帐一看,才发现老太君不知何时发烧了,这会儿人已经叫不醒了,这才忙不迭地让人去请大夫,又让人熬了米粥给老太君垫垫肠胃。忙活了好一会儿,竹苕想起老太君的心病,大着胆子来了长亭院。
  她是老太君身边的人,自然见识到了谢纵微这些时日是如何与老太君母子离心的,想起至今不知下落的谢拥熙,竹苕叹了口气,看向得知老太君病情后仍没什么焦灼之色的谢纵微:“老太君念着您的生辰,昨日巴巴儿等了大半日,长寿面也给您备下了的,久不见您回府,老太君等得有些精神不济,夜里没休息好,这才病了。”
  提起母亲,谢纵微心中情绪很复杂。
  他感激老太君在他忙于政务时对两个孩子的庇佑与照顾,但他同样无法忽视老太君在明知谢拥熙犯错,且事关他的妻子时,想到的竟然是帮她隐瞒,帮她一起将他蒙在鼓里。
  “让大夫仔细照顾着,待会儿从库房拿些人参燕窝去寿春院,让阿娘安心静养,我得了空会去看她的。”谢纵微面容淡漠,“阿窈身子弱,怕过了病气,不必过去侍疾了。阿娘知道你向来孝顺,不会怪罪。”
  “均晏,均霆,待会儿去太学前在寿春院外磕个头,问候你们祖母几句,别失了孝心分寸。”
  谢均晏和谢均霆点了点头,对于慈爱的祖母糊涂到要帮着姑母隐瞒她曾经伤害阿娘的事,他们起先知道时也难受了许久。如果没有谢拥熙当年的一念之差,阿娘与他们怎么可能错过十年,也不会有那么多彼此都无法弥补的遗憾。
  原本完好的镜子被人生生踹碎一角,哪怕有能工巧匠将镜面修补好,那些裂痕仍会时不时地浮现,提醒着他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。
  他摆出的姿态过于强硬,竹苕心里一跳,应了声是,低头退下了。
  东稍间因为这场突生的变故有些沉默。
  施令窈轻轻咳了一声:“用好了就各自忙各自的去吧。只不过,大宝、小宝,没有发现你们阿耶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?”
  谢纵微抬眼看向她。
  那双单薄而深邃的凤眼里没多少情绪,让他看起来显得过于冷,有些凶,施令窈却半分没有退缩的意思,笑眯眯地看着他。
  谢均霆还有些怏怏,闻言抬头瞅了谢纵微一眼,不确定道:“又老了一岁,看起来……更成熟了?”
  谢纵微保持微笑。
  谢均晏目不斜视:“阿耶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同,您素来不爱用熏香,所以……是阿娘给您做了香囊?”
  那可比香囊还要珍贵许多。
  谢纵微略略矜持道:“也不是什么值得显摆的东西,罢了,你们阿娘有心,独独为我琢磨出一款香粉罢了。这味道我闻着颇觉清新怡神,你们觉得呢?”
  接收到施令窈的眼神示意,谢均晏和谢均霆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,捧场点头:“阿娘对阿耶真好,这味道,嗯,甚是好闻!”
  谢纵微满意了。
  施令窈头皮发麻,送他们出了屋,到廊下时,谢纵微却让双生子先走。
  “怎么了?”
  施令窈有些不解:“落下什么东西了?”
  “没有。”谢纵微握紧她的手,“我只是在想,被你们母子三人一起哄着的感觉,很新鲜,还不错。”
  他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她对两个孩子使的眼色。
  原本沉郁的心绪一下便被她拨得轻快起来。
  施令窈手指微动,抠着他的掌心,嘟哝道:“谁让你那个时候把自己折磨得像鬼一样……我就不喜欢你那副别扭性子。”
  之后她当然少不得要与老太君打交道,但她也没有谢纵微想的那样脆弱,在老太君不再一心想着替她犯错的女儿求情的前提下,她们也能继续保持平静的相处。
  谢纵微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重了些,赶在她觉得疼痛之前又放开手。
  “那现在呢?喜不喜欢?”
  知道阿郎在与娘子说话,庭院里侍弄花草的女使们都悄悄地避开,周遭一片清静,谢纵微低下头,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带着些炽热的吻。
  像是在催着她回答。
  施令窈觉得此人实在是过分。
  什么都做了,什么都给了,还要问她这种问题。
  施令窈深觉男人不能惯着,尤其是谢纵微这种本身就多智近妖的男人,更懂得如何在不动声色之间得寸进尺。
  她正想让他赶紧走,却见绿翘迈着轻快的步伐从外面走了过来,见着她姿态亲昵地和谢纵微站在一块儿,有些害羞地别过脸,但该传达的话是一个字也没落下。
  秦王请她今日在天惠楼一聚。
  施令窈睨他一眼:“还不快去?我忙着呢,就不送你了。”
  说完,她忙让绿翘过来帮着挑一挑出门要用的首饰,绿翘欢欢喜喜地嗳了一声,乐颠颠地跟着她进了屋。
  谢纵微倒也没急,赶在她回眸看来的时候微微一笑,吐出四个字。
  “来日方长。”
  等他回来再和她算账。
  ……
  在天惠楼等着她的不仅是秦王,还有卢太妃。
  “你们今日便要离开汴京了?”
  秦王点了点头,给她倒了一杯紫苏熟水:“走得有些急,我想着走之前再见你一面……这次去边疆,兴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回来了。”
  赶在那位流落民间的皇子回宫之前出发,秦王也有自己的考量。
  他知道自己的性子并不适合在汴京长久地生活下去。
  谢纵微能护住她,她在汴京也有着许多的牵挂,不像他。
  施令窈顿了顿,轻声道:“去边疆也好,自在些。”
  秦王先前和谢纵微一起将计就计,设计了一出落水假死的戏,再到那场宫变才匆匆见了她一面,却没能说上话。
  再见到她,秦王原本压抑得很好的心又开始怦怦乱跳。
  卢太妃余光一瞥,就知道自己这个一把年纪还在坚持玩痴情的儿子要说什么,顺手抄起桌上的一个梨子塞进他嘴里,对着施令窈哼了一声:“这下好了,真如你所说,我不做醉心权力,折磨儿媳妇的恶婆婆了。去到边疆,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挺多久。”
  施令窈小小笑了一声,在卢太妃的瞪视下又立刻恢复正经:“太妃放心,您龙精虎猛,少说一百,多则无极,麻姑娘娘庇佑着您,寻常小病小痛不敢找上您呢。”
  她语气俏皮,卢太妃常年绷着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:“油嘴滑舌的小东西。”
  “我走得急,有些东西带不走,但我也不想便宜了别人。这是我在骊山别庄上的地契,你收着,有事没事儿的也替我去看一看。你喜欢打马球,那儿地方大,你可以打个痛快。”
  菘蓝笑着将一个精巧的匣子呈到她面前。
  施令窈连忙摆手,不等她拒绝,卢太妃站起身:“行了,时辰不早了,我不耐烦听些什么叽叽歪歪的话,收下吧。”
  “子恒,走了。”
  说完,卢太妃果真没有留恋,往外走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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